往生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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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往生记》

 “静娴,我们家和徐家不一样,不能自己做生意。”萧靖北淡淡说道。。

  宋芸娘被萧靖北喷在耳旁的温热气息羞得面红耳赤,她静静听得那脚步慢慢远去,只觉得既刺激又心慌,忍不住低声问:“他会不会再转过来,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

  鞑子军队不攻而破、占领张家堡之后,并没有将这小小的军堡看在眼里,他们搜刮了张家堡的大量粮食物资之后,立即开拔去侵占其他更大的军堡和卫城,只留了一小队人马留守。只是,这段时日以来,这些留守的鞑子兵在张家堡作威作福,随意打杀军民、□□妇女,无恶不作。

  当梁国军队开始放炮时,萧靖北的队伍在毫无后援的情况下,既要阻止鞑子军的攻击,又要面对自己人的炮轰,还要誓死护住梁惠帝,那一仗打得极其惨烈,死伤惨重,几百人的精兵最后只剩了不到十个人。

  张氏一阵心酸,她点了点头,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道:“好孩子,这世上比芸娘好的女子多得是,我儿这么有本事,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。”

  萧靖北忙起身拜见了宋思年。宋思年微微颌了颌首,露出一副不赞成的神色,“四郎啊,不是和你说过吗,成亲前几日你们不要见面。你这孩子,怎么听不进去啊。”

  钰哥儿懵懵懂懂地听着,不解地问:“那姑姑比娘更瘦小,身子比娘更弱,姑姑为什么可以来?”
  昏黄的灯光下,李氏虽然神色疲倦,但眼眉间掩饰不住喜色,神色兴奋地说:“四郎,我寻思着,明日就请几个工匠,先将家里再修整一下,房子来不及扩建,修补一番也是可以的。再请几个木匠,打几件家具,你房里也要打几个箱子,桌椅什么的也不能少。娶新媳妇,总得有个看相。”

  “娘——”钰哥儿无奈的唤了一声,却见宋芸娘无力地靠在炕头,慢慢合上眼,密密的睫毛轻颤着,似乎在隐忍激动的情绪,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:“荀哥儿,你带着钰哥儿出去找妍姐儿去,我累了,想靠一会儿……”

  宋芸娘便想起了许安平对自己的一往情深,想到了躺在箱子底的那支玉镯,她心里很有些难安,便自责道:“安慧姐,我知道我对不住安平哥,对不住你,对不住张婶婶,我……”说罢,却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  外面闹腾了一阵后,又安静了下来。一些大胆的军户们纷纷跑到南北大街上打探消息。宋芸娘本也要出去,宋思年担心芸娘会趁机跑去城门找萧靖北,便不由分说地拦住了她。

  殷雪凝的丧事极其简陋,一口薄皮棺材就了结了这个柔弱女子的苦难一生。宋思年和荀哥儿去后,还见到了殷雪凝的家人。

  “李婶婶……”荀哥儿愣怔地站在门侧,看着这样的李氏,心中突然涌出了几分害怕。
  “回蒋大人,是谋反罪。好像是京城长公主府里的。”王小旗忙回道。

  不知不觉已是暮色降临。外面的酒席已近尾声,前来道喜的宾客们一一告辞道别,只剩下与萧靖北关系最好的一桌人还在闹哄哄地喝着酒。

  看着宋思年刻满皱纹的脸,芸娘不禁又是心暖又是心酸,忍不住嗔怪道:“爹,都准备好了,你不要太操心了。”
  吃饱喝足后,还有小歇片刻的时间。许安文站起来伸了伸腰,“哎呀,可累死我啦,我的骨头都快断啰!”他看了看已然垂头合眼睡着的柳大夫和瘫坐着发呆的宋芸娘,犹犹豫豫地说:“芸姐姐……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?说了我怕你心里难受,不说的话我憋在心里头也难受。”

  王小旗忙小声说:“徐文轩”。

  宋芸娘低声说:“张小哥,实在是对不住啦,我确要先回去了。”说罢咬着牙,挑着两桶水,摇摇晃晃的顺着长巷向家里走去。身后张二郎呆呆地站着,看着芸娘窈窕的身影越去越远,仿佛失去了魂魄。
  “是,四当家。”那个叫“山子”的恭敬地回道。

  “嚎什么嚎?”许安平不耐烦地爬起身来,吐出嘴里的草根,瞪着那个小兵,“大中午的嚎什么嚎,耳朵都被你震聋了。”

  众人或惊或喜,或不予相信,只有李氏呆呆站了一会儿,突然冷冷哼了一声:“御驾亲征?他是嫌命太长了吗?”
  两人一边走,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。

  宋芸娘心中一酸,忙蹲下身子,捧着钰哥儿柔嫩的小脸,轻声道:“当然还会喜欢钰哥儿啊!钰哥儿是大哥,以后要照顾小弟弟、小妹妹,好不好?”

  宋芸娘心知许安慧是存心为了帮助自己,“安慧姐……”她双眼微红,千万句感谢却无法说出口。

  宋芸娘想了想,也笑了,“说的也是。他们兄妹这么亲近,我也很是欣慰呢。说实话,当初妍姐儿出生的时候,我还担心钰哥儿有抵触情绪,想不到他那般喜爱妍姐儿。”

  李氏大惊,大声道:“芸娘,你说什么胡话!”

  萧靖北轻轻将他扶起,震惊地看到他的左眼上深深插着一支箭矢,右眼睁得滚圆,眼角下流有一滴血泪,已经干涸,伸手一探鼻息,却是早已气绝。
  至于丁大山为何一去不返、迟迟没有音讯,宋芸娘和刘大爷心中焦急,但表面上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。边境险境重重,刘庄又正好坐落在土匪所在的青峰山脚下,若丁大山半个月后仍然不返,只怕已是凶多吉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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